查看原文
其他

作家马金萍:满天朝霞唱大风

2018-04-06 马金萍 文学沙龙

《落花惊梦录》(怀人集)之五

满天朝霞唱大风


于秀溪先生在创作书法作品


       在浩漫的时光海洋里,生命不过是一种过程。在这种白驹过隙般短暂的过程中,每个个体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所遇到的一切都是偶然中的必然。

       1987年夏天,那时我还在扶余戏剧创作室工作。因为受命为县满族新城戏剧团创作一部反映满族宫廷生活的戏剧作品而上北京去搜集材料和体验生活。有一天,我上中国文联出版公司一个朋友那儿去串门儿,闲聊时我对他说,能否想办法与溥杰老先生见上一面,因为他不但是皇族后裔,而且还是满族上层人物,我们搞满族戏,如果能取得他的认同,对我们这个剧种的建设是非常有好处的。我那朋友说他认识一个人,跟爱新觉罗家族有着非常好的关系,他说,如果你想见溥杰,这个人也许能帮上一点忙。于是,朋友就告诉了我于秀溪这个名字,说他是人民美术出版社《连环画报》的编辑,此时正在劳动人民文化宫搞书展,让我上那儿去找他。我记得当时正是七月下旬,天热得就像下火,我顶着如火的骄阳跑到劳动人民文化宫,在那密密麻麻的各家出版社的展位中间终于找到了人民美术出版社的展位,我向一个正在忙乎着卖画册的女士问道,谁是于秀溪?那女士就扭头喊道,老于,有人找你。这时,一个戴眼镜、穿着白衬衫、脸色晴朗得比北京的天气还要热情的知识分子模样的高个子男人走了过来,说谁找我啊?我就急忙迎上去,说了我那朋友的名字和我要办的事情。他就握住我的手热情地说,知道,知道。由于当时他正在卖书,在那嘈杂混乱的地方也没有办法说话,因此我们只是寒暄了几句就分手了,他把他家的电话告诉了我,让我跟他联系,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说心里话,当时我对能否与溥杰老先生见面并没有抱多大奢望,因为我们是偏远地方的一个小县城的小剧团,跟老于又是第一次办事儿,而且还是朋友介绍的,我们既没有给人家什么好处,也跟人家不怎么熟悉,就凭朋友的介绍,人家能认真帮忙么?所以,我在旅馆里呆了两三天也没有给老于打电话。后来由于我在北京的事儿都办得差不多了,要离开北京了,这才想起应该给人家打一个电话,不管事情成没成,也应当感谢人家一下。没成想,电话刚一接通,老于就说,已经与溥杰先生联系好了,他答应见一面。一听此信儿,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于是,急忙往家里打电话,把文化局长、剧团团长都找来了,三天后,我们在秀溪的精心安排下,终于与溥杰先生见了面。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儿,我与秀溪先生成了好朋友。我每次上北京,无论多么忙,都得给他打个电话;而他,只要在北京,不管手头有什么急事儿,必得让我上他家去吃饭喝茶,然后就海阔天空的神聊海侃。就是在这种神聊海侃中,我渐渐知道了秀溪在他生命行走的过程中所遭遇的一切。

       1939年12月21日,秀溪出生在冀西太行山区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子里。那个小村子叫新开村,坐落在太行山的腹地,是一个穷的不能再穷的革命老区。秀溪说,在他九岁之前,几乎没有穿过一件完整的衣服,他在大自然那灵山秀水的怀抱中,像一株生长在深山老林的小树那样无拘无束生命力极其顽强地渐渐长大了。也许是风光秀美的大山给了他太多的灵气,也许是村前那条大河把它的灵魂洗涤的更加灵光透明,童年的秀溪就已经显露出与众不同的气质。别人家的小孩子不愿读书,愿疯愿野愿劳动,而秀溪恰恰相反,他不愿干活,一看见活儿就脑袋疼,就想办法逃避,不是装作脑袋疼就是屁股疼,气得他那做木匠的父亲总是骂他没出息。但是,秀溪愿意学习,愿意上课,在学校里,他的门门功课都考第一,五年级时,区里统考,秀溪在全区小学的排行榜上竟然名列榜首。但是,父亲似乎并不想让自己这个儿子成为一个只会读书的眼镜先生,他似乎更想让秀溪承继自己的木匠手艺,拎着锛刨斧锯成为一个真正的手艺人。但是父亲的希望落空了,秀溪虽然出生在封闭的大山里,却更向往着外边的世界,他不想再像父亲那样生活,他想寻求一种更加丰富多彩的生活之路。因此,他与父亲的矛盾愈来愈深,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悄悄跟母亲要了五元钱,然后步行九十多里,走出大山,走到一处能通汽车的地方,跑到北京去找他的哥哥去了。那时他的大哥在《人民日报》工作,面对着弟弟那种强烈的渴求知识的欲望,大哥能说什么呢?他只好把他送到一家私立小学去读书。1953年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北京第四十四中,然后又顺利地读完了高中,1958年他以高于其它同学几十分的成绩走进了新中国广播电视的摇篮——北京广播学院。

       在这所旨在培养新中国广播电视专门人才的学府里,秀溪那种追求自由追求真诚的人生态度得到了更加淋漓尽致的张扬,很快,他就成了北广引人注目的人物,成了学院的高材生。1963年,秀溪以极其优异的成绩在北广毕业了,当时正好赶上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福建前线广播电台来学院选拔优秀学生上前线去当编辑,秀溪根红苗壮,又是高材生,理所当然被选上了。到前线之后,由于他的出色的表现,很快就被授衔为中尉,成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一名年轻的军官。

       如果没有那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秀溪的人生的道路可能又是另外一种样子了。正是那场“革命”,使秀溪的人生之旅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秀溪是那种个性比较强又喜欢追求自由张扬个性的知识分子,他那锋芒外露的才华很快就使得他成了那场“革命”中引人注目的群众领袖人物。但是,“文化大革命”一波三折,你今天这样做是响应了伟大领袖的号召,明天你再这样做就是反动的了。而秀溪所在的单位又是非常敏感的对台宣传的广播电台,开始让搞“文化大革命”,不积极就是不响应党中央毛主席的号召;但是,当秀溪真正投入进去的时候,风头又变了,而另一派“革命”的造反人物趁机落井下石,对秀溪大搞政治诬陷,说他炮打“无产阶级司令部”、“反对江青”,于是,他便不明不白地被部队给处理复员了。然而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回到北京后,地方武装部以及人事部门看了他的黑档案之后,又把他处理到乡下去了,让他上通县偏远的山区去当农民。秀溪当然不能忍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于是,他给当时的福建军区司令员韩先楚写了一封信,陈述了自己回到地方所受到的不公平分配,那时他还蒙在鼓里,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部队的一些人搞的鬼,他天真地等待着韩司令员的回信,天真地等待着部队会来人解决他的问题。可是,他想错了,他寄出的信如石沉大海,不但部队没有人来过问他的情况,就是他的档案他的户口也都已经被挂起来了,他由一个年轻的军官成了一个没有户口的“黑人”。用著名作家吴若增的话说,“秀溪失去了除他本身之外的一切东西”。除去真诚,他什么都没有了。但真诚不能当饭吃啊!那年头没有户口就没有粮票,没有粮票就没有饭吃。为了生存,从69年冬到72年夏,在将近三年的时间里,秀溪几乎成了一个准“乞丐”。用他自己的话说,北京的东西南北四城的124家饺子馆几乎被他吃遍了。他没有钱,没有粮票,他只能温文尔雅地坐在饭店的一隅,悄悄地看着那些食客吃完之后,然后礼貌地问他们是否还要桌子上剩下的残汤剩菜,得到答复之后,这才像个绅士似的坐在那里,心安理得地用别人的剩饭来填饱自己的肚皮,以维持最简单的生存需要。所以,秀溪在长篇小说《香罗情仇》的后记中曾真诚地写到:“至今我仍真诚地感激那些危难。这是因为,是危难活跃了思维,是厄运击碎了梦幻,是苦涩强壮了体魄,是冷漠净化了心境,而失落与孤寂则大大强化了自信力。还有更珍贵的便是终于悟出一点人生况味。”

       是的,正是这些苦难使得秀溪在活跃的思维强壮的体魄之外又悟出了常人难以理解的人生况味,那就是豁达乐观自信真诚。秀溪说,我宁肯容忍一千次真诚的虚伪,但也决不赏识一丁点虚伪的真诚。这就是苦难带给他的对人生的一种彻悟。

       后来,地方武装部管理接待复员转业军人的同志无意间向秀溪透露了他的档案上的事情,为了寻求真理,伸张正义,为了洗去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不白之冤,秀溪终于乘上了南下的火车,上部队去找寻那些诬陷自己的人理论,他要给自己讨一个说法。他身上没有钱,他用自己的真诚感动了列车上的列车员,他们不但给他安排了卧铺,而且还给他送水送饭,这种患难中的真诚令秀溪非常感动。他曾真诚地说过,贫穷没有朋友,在他贫穷的时候,他对所有的朋友都视而不见,他不想给朋友带去哪怕一点点的麻烦。秀溪说,有欢乐与人同享,有苦难自己承担。这也是做人的一种原则。

       在福建军区政治部,秀溪舌战群盲(法盲、智盲、心盲、灵魂盲),终于使得整他的那些人承认他们错了。秀溪从福建回到北京,根据政策给他分配了工作,并且让秀溪自己选择他中意的单位,秀溪说,哪个单位最先要的我,我就上哪个单位。因为在秀溪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之前北京内燃机厂曾一再表示接受秀溪上他们那儿去工作,所以,秀溪第一个就选择了北内。他成了北京内燃机厂一个活跃的工会干部,他在北内工会那一段时间是那个厂子工会最辉煌最令人瞩目的时期。后来,北京各家出版社开门办社,请一些工厂有文化的人给他们编书校对,这样,秀溪就被人民美术出版社给看上了,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被调到了这家出版社当了文字编辑。

       八十年代初期,改革大潮风起云涌,下海之风如狂飙扫地。为了证实自己的人生价值,秀溪毅然放弃了自己的那一份稳定的工作,与几个外地的朋友创建了一个经济实体。他本想在商海里遨游一番,大展宏图。但是,商海无情,变幻莫测,最初与他合作的朋友相继撤离,那个经济实体最后只成了纸上的空文。秀溪不得不又回到书斋里,开始了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哪吒传》的创作。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秀溪似乎没有想到他的第一部长篇在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之后,第一版就印了六十万册,紧接着又印了第二版,第三版,一时间竟然洛阳纸贵,成了香港图书展览会上的抢手货。

       接下来他又创作了《姜子牙传》、《泼醋夫人》、《香罗情仇》等长篇小说,把京城那些以写小说混饭吃的文人准文人们弄得目瞪口呆,谁也说不清楚北京城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一个专写长篇小说的作家。就在人们期待秀溪能写出更多更好的长篇的时候,他突然封笔不写了,转而去舞墨弄文,成了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书法家了。这时候的秀溪,已经是人民美术出版社《连环画报》的副总编辑了。他在编刊之余,以自己小时候那描红写仿的扎实功底开始走进书法的领域了。我清楚的记得,他曾无数次的躺在床上照着书法字帖在自己的肚皮上描画着,彻悟着书法的本原与奥妙所在。那时候他的书法还没有成名,但是由于他对书法的独到的理解和深厚的文化底蕴,他的书法已经别具一格了,很多喜欢他的字的朋友和刊物纷纷向他求字,让他给题写刊头,题写内文题目什么的。秀溪曾对我说,以后不靠写小说吃饭了,把这碗饭留给别人吃,省得大伙抢得怪闹心的。以后我就靠写字吃饭了。原以为他这是笑谈,没想到,他真的就在书法的领域里弄出了动静。九十年代的中后期,秀溪以他别具一格的书法魅力在京城的书法界刮起了一股旋风,《于秀溪诗书艺术展》曾多次在中国美术馆、荣宝斋以及全国各地相继展出,各种名目的书画集书法集莫不以能收入秀溪的书法为荣。九十年代后期,广东、河南、福建等地的宾馆饭店老板大亨都以能收藏于秀溪的书法为幸事。他的书法在广东香港等地曾被炒卖到万金一联。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香港《大公报》等海内外数十家媒体对他的书法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说实话,我是比较欣赏秀溪的书法的,但是,他的书法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真是我始料不及的。

       在我看来,秀溪的书法有一种中国的书法家所没有的文化底蕴和深刻内涵,他虽然遵循了中国书法的传统,但又不被这种传统所束缚,他能取各家之长,然后幻化为自己的东西,形成自己独到的风格。这种文化底蕴不是任何人都能学得来的,这是以自己人生的苦难体悟构筑起来的艺术大厦,这里边蕴含了太多太多的沧桑。

       秀溪给别人写书法作品,从不借用古人现成的句子,他的所有的书法作品,都是他自己的诗文。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能在片刻之间把人的名字嵌刻在他的书法作品里。我曾亲眼看见韩国日本的几个株式会社求他写字,要求他用诗的形式把会社的名字写进书法作品中,秀溪只吸了几口烟,然后就在宣纸上把那诗文一气呵成,那种神来之笔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如“忍看南归雁,丹枫未断香,思君独自醉,何日共酌殇。”如他在过王昭君故里写的“灼灼桃花十里香,点点珠泪辞高堂,琵琶无语声泣泣,不忍过江入宫墙。”再比如“空谷奔踏马蹄声,裂帛惊鸿化彩虹,大吕黄钟腾紫气,且听削璧放豪情。”这些诗作如果不看作者的名字,很难相信是现代人写的句子。他的《京华十六景》,他的《紫禁夕照吟》,他的《踏青行吟》,都是蕴含了太多太多古典诗词韵味的作品,没有一定的文化积淀和古典诗词的底子,是很难在今天这种浮躁的文化氛围里写出如此出神入化的句子来的。尤其是他能自如地把人的名字巧妙地镶嵌在书法作品里,可以说成为中国书法的一绝,这种本事任何人都是很难学得来的。

       秀溪的书法在海外的华人圈里所引起的反响也是他所始料不及的,99年4月,海外华人、著名收藏家郭丰源老先生托人辗转找到秀溪,请他为自己写一幅字。原来这郭丰源老先生在世界华人圈里是一个很有影响的人物,这些年来一直为两岸和平统一奔走于台陆之间,他曾是蒋介石的座上客,也是共产党的好朋友。为了表彰他为人类文化收藏所做出的贡献,泰国国王在泰王宫旁边亲赐给他十八亩地皮,让他在那儿修建了一幢举世闻名的“淡浮院”。按照规矩,寺院门脸的两边应该有一幅对联,老先生曾在国内求许多著名书法家为其题写此联,但是都不甚满意。虽然国内一位著名书法家题写的对联挂在那里了,但老先生总觉得没有把他心里所想东西表达出来。后来他不知从哪里得知了秀溪的书法学识,就专门托人来北京找到秀溪,请他为“淡浮院”题写门联。秀溪一口应承下来,瞬间便草成一联:“天下华人盼一统,今生浮淡无二心。”老先生看后,大喜过望,他觉得这幅对联不但对仗工稳,才情四溢,而且真正把自己心中所思所想的主题表达出来了。他毫不犹豫地让人把那位著名书法家题写的对联摘下来,然后用一米见方的楠木把秀溪题写的对联放大镌刻下来,挂在了寺院两旁。现在上泰国旅游的人都可以在“淡浮院”看见秀溪那俊美的书法对联。

       1999年年底,秀溪从《连环画报》主编的位子上退了下来,成了一名真正的散仙,他游荡于大江南北,出没于深山老林,浪迹于名山大川,嬉戏在都城闹市,真正开始了“享受人生”的散淡日子。但是,任何与秀溪交往的人谁都不相信他已经是六十岁的人了。他那蓬勃旺盛的精力,他那充满了青春活力的自信,让人感觉到时光在他身上实在是太吝啬了,这些年岁月在他身上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的生活也真是奇怪得可以,有时他可以三天三夜不合眼脸上丝毫看不出困倦的神色;如果躺下来,他又可以昏天黑地酣睡三天三夜从不失眠;他可以连续两天不吃一口饭,但是一旦吃起来又可以连吃几大碗,从来没有胃口不好过。三九天他在广东穿一件西服衬衫,回北京照旧是一件西服衬衫,几十年来,他从来没得过感冒发烧头疼脑热之类的毛病,更没有高血压冠心病糖尿病之类的都市富贵病,在我跟他交往的十几年中,几乎没看见时光在身上留下任何刻痕。他仍像十几年前那样,青春的脸上荡漾着豁达自信明丽晴朗的笑容。秀溪说,他不知什么叫老,也从来没有感觉过老的滋味,他上楼梯宁三勿二,就是说,一步踏上三个台阶;下楼则宁二勿三。他可以像一个顽皮的孩子那样用一只脚在王府井百货大楼的楼梯上蹦跶着往上上,根本不在乎别人那惊奇不解的眼光。

       秀溪在他给别人写的书法对联中不止一次写道:“莫道世界无限大,只需明白两三分”。是的,能把这个世界看明白两三分这一生也就足矣了,为什么非要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呢?大智若愚,秀溪以一种孩童般的聪明在人生的游戏里游刃有余,他交际的朋友非常广泛,既有高官显贵大款大亨也有平头百姓卖浆者流,“在他平视的眼光里既漏掉了天上的浊物,也无视地上的垃圾”。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永远不知道烦恼永远也不知道困惑,豁达乐观地去“开掘美的生活与生活的美”,努力给“人生留下轻松留下回味”。

       我不知道该怎样结束我的这篇文章,我离开北京那天,秀溪上车站去送我,他上身穿米黄体恤,下身穿着牛仔短裤,在京都雨后那清爽的黄昏中,那种青春的亮丽实在让 我感到羡慕不已,我笑着说,大哥,你哪像个六十岁的人啊!秀溪则认真地说,什么夕阳红啊?我是朝霞满天,觉得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在回程的火车上,秀溪的话语一直在我的耳边萦绕,就有一首直白的“诗”突然在我的脑海里汹涌而出,现在写在这里,就算作这篇文章的结尾罢:

曾闻深山有仙踪,真人却隐闹市中;

秋来喝令春花放,满天朝霞唱大风。


最初发表于《夕阳红》2007年第3期



       作者简介:马金萍  男。民族,汉。本名马金平,笔名有马金萍、司马荒原等。吉林扶余人。文革后期毕业于吉林省扶余县第一中学。后因前途渺茫,遂入伍戍边,曾先后在在陆军40军120师360团一连当兵,后被选入360团文艺宣传队,因创作上取得的骄人成绩,两年之后又被调至120师文化工作队,先后任创作员、创作组长。转业后,被分配到吉林省扶余县戏剧创作室,任创作室主任。1991年进入中央戏剧学院高级进修班代职进修,主修戏剧文学、影视文学编剧,同年结业。1992年调到吉林省民间艺术团任编剧、艺术室主任、艺委会主任。系国家一级编剧。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中国戏剧文学学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曲艺家协会会员、吉林省二人转艺术家协会理事、二人转艺术研究会秘书长等闲职。马金萍创作的歌词《大姑娘美,大姑娘浪》(孙连梦演唱)、《咱们屯里人》(赵本山、刘德华等演唱)、《老家大东北》(火风演唱)、《东北二人转》(小沈阳、沈春阳演唱)《永远伴随你一生》(阎学晶演唱)《情满西厢》(阎学晶演唱)《蓝河遗恨》(阎学晶演唱)《回杯记》(阎学晶演唱);(《东北人的歌》(王小利演唱)《高粱叶子窄、苞米叶子宽》(衡越演唱)《弹起吉他唱起歌》《努尔哈赤的故乡》《黑土地——生死之吻》《东北大粮仓》(日本、韩国等电视台多次播出)等,在国内外流行歌坛影响巨大。除歌词创作外,他的主要影视作品有:20集电视连续剧《海风吹过的乡村》、三集贺岁片《讨个老婆过大年》之《四喜临门》;10集电视系列剧《缴枪不杀》、电影剧本《镜泊湖的枪声》(长春电影制片厂出品);电影剧本《代乡长主政》(广西电影制片厂出品);48集东北风情电视系列剧《拉拉屯风情》;30集电视系列剧《恭喜发财》(与人合作)等;参与策划、创作的影视作品有百集系列剧《北方故事》(吉林电视台);千集网络微喜剧《关东微喜剧》、《荒唐县令》;网络电影《东北赌途》《东北山炮》;东北风情纪录片《关东大喇叭》《龙腾黑土地》等;其中20集电视连续剧《海风吹过的乡村》获1999年度全国电视剧评奖“飞天奖”, 并同时获吉林省文艺最高奖“长白山文艺奖”;创作出版的文学作品主要有长篇小说《白色的太阳梦》《中国文联出版公司》、《人在江湖》(电影出版社)、《黑道生涯》(电影出版社)、《线人》(新文化报连载,电影出版社)、《尘世浮情》(城市晚报连载)、《腐•败》(电影出版社)、《反贪局长自述》(中国电影出版社)、《黑色娱乐圈》(中国电影出版社)、《谁玩谁》(群众出版社)、《逃亡日记》(群众出版社)、《月光花园》《新文化报连载》、《谜底》(时代文艺出版社)、《交易》(新文化报连载);长篇报告文学《与死神搏斗的人们》、《光明行》;中篇小说有《原罪》、《宿罪》、《人欲》、《女犯》、《在掌声中死去的女演员》、《同时出现的三个妻子》、《爱到伤心才是情》、《爆炸》、《横祸》、《伪都》、《八卦》、《断落》、《在极乐园疯人院里》、《狼谷》等六十余篇。其中中篇小说《佛眼》获“关东三宝”奖。《同时出现的三个妻子》获“东北文学”奖。小小说《聋爷》获吉林省建国五十周年征文一等奖。在进行影视及文学创作的同时,主要从事戏剧、二人转、以及歌词和其他艺术样式的创作,出版有《马金萍剧作选》(上下卷);其主要代表作品有大型戏曲《皇帝出家》、《盘丝洞》、小剧场话剧《瀛台落日》、《鸳鸯扣》、《绝响》、《人欲》等。其中《鸳鸯扣》获戏剧文学奖;《人欲》获第四届全国戏剧文学奖优秀剧本奖。二人转、拉场戏作品有《矬乡长》、《挂风铃》、《盘丝洞》、《幸福鸟》、《生财有道》、《二姑爷拜寿》、《孙成打酒》、《济公新传》、《猪八戒照镜子》、《县长赶集》、《徐九经赶店》、《焦大骂园》、《大劈棺》、《劈关西》、《听声》、《招聘记》、《二大妈打庙》、《大炼活人(演出时易名为《顺水推舟》)》《黑吃黑》等150多部,二人转《矬乡长》获中国曲艺最高奖“牡丹奖”文学奖;拉场戏《生财有道》获吉林省政府最高奖“长白山文艺奖”。二人转《挂风铃》、《盘丝洞》、《矬乡长》、拉场戏《二姑爷拜寿》、《济公新传》、《上班》、《珍珠翡翠白玉汤》、小品《杠杆》、《谁帮谁》等分别获国家和省级会演一、二等奖。另外除此之外,还在各种期刊上发表戏剧论文、散文等各种文字数百篇,共发表各类作品1000多万字。《中国文化报》、《中国青年报》、《吉林日报》、《新文化报》、《城市晚报》、《戏剧文学》等多家媒体曾多次撰文刊载介绍、评论他的创作成就。国内50多家出版社编撰的各类人物辞典登载过他的词条。


马金萍往期文章点击欣赏

作家马金萍:心灵荒原

作家马金萍:南行诗录

梦回前朝:与古人唱和

马金萍:秋凉几处叹人生

谒南阳卧龙岗诸葛武侯祠


马金萍:旧梦残痕录(一)

马金萍:旧梦残痕录(二)

马金萍:旧梦残痕录(三)

马金萍:旧梦残痕录(四)

马金萍:旧梦残痕录(五)

马金萍:旧梦残痕录(六)

马金萍:旧梦残痕录(七)

马金萍:旧梦残痕录(八)

马金萍:旧梦残痕录(九)

马金萍:旧梦残痕录(十)


《落花惊梦录》序跋集之一

《落花惊梦录》序跋集之二

《落花惊梦录》序跋集之三

《落花惊梦录》序跋集之四

隐伏在皇城根下的末代皇叔

马金萍:是是非非说浩然

马金萍:远观近看刘绍棠

作家马金萍:丁玲印象

(点名字阅读编委作品)

名誉顾问:杨 炼

总       编:木子(枫叶丹)

编       辑: 阿 静    雪 儿     河汉女

       传: 黄龙  大漠烟云   老道士  静水流深   

作家诗人:《作家诗人名录》第八版

总编微信:tiantian19890902

投稿须知

       1、唯一投稿信箱: 241618280@qq.com 作品+简介+照片+微信号,所有投稿均视为“原创独家授权文学沙龙”(不同意原创授权,请勿投稿)。一周未刊发,可自行处理。谢绝抄袭、一稿多投、违法及侵害他人权益内容,文责自负,与本平台无关。

        2、“赞赏”金额少于10元不结算含10元);超过10元,2/3为作者稿费,1/3用于平台运转和发展,无赞赏则无稿费,文章发表后第四天晚上结算,第五天起,后续赞赏不再发放,不同意此规则者请勿投稿。稿费红包24小时不领取,视为自愿赞助平台。

        3、编辑部有文稿编排、版面设计权利,不负责校阅修改文稿、不提供制作预览。发表20篇以上的作者,可申请制作个人微刊文集。

         4、以上文图马金萍原创授权刊发,版权为马金萍所有;转载请联系我们。版权问题请咨询张立山律师,微信:15352400696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